楚風漢韻

牛宏成：淺論中國古代錢幣的美學價值

2024-07-25

中國是最早鑄造和使用錢幣的國家之一,。中國古錢幣經(jīng)歷了數(shù)千年的變革,，見證了王朝的興衰，伴隨了經(jīng)濟文化的發(fā)展,。其文化思想底蘊濃厚,，當我們欣賞中國古錢幣的時候，直觀感受到的是錢幣的色澤,、形狀和錢面上的文字,、紋飾或圖案，及錢幣的大小,、輕重和光滑度,，這些直接形成了對錢幣的審美判斷。但由于受文化傳統(tǒng)的影響,，我國的古錢幣學研究很少涉及古錢幣自身所蘊含的文化內涵和審美意蘊,，對錢幣藝術的研究在歷史上相當長的時期內處于空白。然而古代勞動人民在鑄造錢幣的時候,，不但表現(xiàn)出高度的技巧,，而且也表現(xiàn)完美的藝術構思。

窖藏五銖錢山,，現(xiàn)藏于南陽市博物院

先秦時期重要的科學技術著作《考工記》開篇就提出:“天有時,，地有氣，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為良,?！边@一樸素的工藝觀強調“天時”“地氣”“材美”“工巧”是古代器物設計和工藝生產(chǎn)的理論基礎和造物原則,。我國古代錢幣的鑄造一致遵循“天時”“地氣”“材美”的設計觀念，因地制宜地將錢幣造型藝術同先進的金屬冶煉水平和鑄造工藝完美地結合起來,，既表現(xiàn)在感性形式之中,，又表現(xiàn)于錢幣本身的意義與內涵之中，是形式美和內在美的高度統(tǒng)一,。如中國最早的金屬鑄幣——布幣,、刀幣、寰錢就是由勞動工具演變而成的,，即美化了的勞動工具,。中國錢幣的紋飾與圖象屬于意象美學形態(tài),，中國錢幣的紀重數(shù)字表現(xiàn)數(shù)理美學思想,。

清朝古錢學家翁樹培研究錢幣時曾說“辯之于其字、于其形,、于其色,、于其質、于其聲;兼此五者,，而精審焉”,。因此，古錢幣自身的材質,、造型,、書法、紋飾以及附著于錢幣載體之上的文化,，帶給人們審美的視覺效果和愉悅的心理感受,。本文就中國古代錢幣的美學價值試作以下探討。

一,、材質美

材料的質感,、色澤、肌理等效果本身就具有一種美感,。

中國古代錢幣的材質均頗具美感,。因為中國古幣的制造遵循天時、地氣,、材美的設計理念,，把錢幣造型藝術同先進的金屬冶煉水平和鑄造工藝完美地結合起來，所以鑄造出許多美觀實用的精品,。

中國古代錢幣的材質以金屬材料銅為主,，還有貝、龜,、黃金,、銀,、鐵、玉,、帛,、鐵、石,、骨,、蚌等。

貝幣是中國古代最早的貨幣,，也稱貝幣,、貝貨。海貝能夠成為最早的貨幣,，除因中原地區(qū)距海較遠,，難以獲得海貝而顯得珍貴外，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貝幣的材質和形制美,。因為貝殼質地堅硬,，不腐不臭，易于長久保存,，且外型美麗,、小巧玲瓏、耐磨光滑,，是當時十分珍貴的東西,。由于它具有裝飾性、神秘性,、權威性和美的外觀,，能夠表現(xiàn)其它商品的價值，所以就充當了一般等價物,，最終成為貨幣,。因此,，古代先民對貝殼的美感既是一種精神文化現(xiàn)象,，也是一種社會意識,。隨著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天然的貝殼作為貨幣漸漸供不應求了,，于是出現(xiàn)人工貝幣，如石貝幣,、骨貝幣、蚌貝幣等,。到了商代晚期,，出現(xiàn)了用銅質的金屬貝幣,。銅貝的出現(xiàn),，奠定了銅作為古代主要幣材的基礎,?！般~為物之至精，不為燥濕寒暑變其節(jié),，不為風雨暴露改其形，介然有常,，有似于士君之行,，是以用銅也,。”[1]銅不易腐蝕和不易變形的優(yōu)點成為歷代古錢幣的主要成分,。

我國歷代古錢幣大多數(shù)是以銅合金（青銅）形式鑄造的,，青銅的顏色會受到錫含量的影響,，從赤銅色變?yōu)槌帱S色,，再變?yōu)槌赛S色,，最后變?yōu)榛野咨?。由于古代冶煉技術天時和地氣的差異,，各時代所造古幣的銅質各不相同，不同朝代和地區(qū)鑄造的古錢也各不相同,，各有特點,。

秦、漢時期,，中央集權的封建統(tǒng)治背景決定了錢幣的鑄造嚴格遵循規(guī)定的合金標準,，即戰(zhàn)國秦半兩的標準。但是秦末漢初社會動蕩,，物質基礎薄弱,，民間私鑄現(xiàn)象嚴重，合金成分變化較大,。到了魏晉時期,，朝代更迭頻繁，錢幣鑄造十分混亂,，錢幣雖然減重厲害,，但是鑄幣的成色普遍較高，呈現(xiàn)出銅含量的適量減少和鉛錫的配用量逐漸增高的趨勢,。進入唐代,，錢幣的合金組成成分較為穩(wěn)定，銅含量平穩(wěn)降低,，鉛錫含量適度上升，一定程度上節(jié)省銅材質的使用量,，我國古代錢幣鑄造工藝及水平進一步提高,。

“一刀平五千”錢幣，現(xiàn)藏于南陽市博物院

秦,、漢錢幣是在我國中央集權的封建統(tǒng)治下鑄造的,，錢幣的鑄造基本按照戰(zhàn)國秦半兩的合金標準。但秦末漢初物質匱乏，“更令民鑄錢”,，私鑄導致鑄幣合金變化較大,，錢名與實重不符。西漢五銖自元狩五年(前118年)開始鑄造,，至公元6年王莽改制,。120余年間，五銖錢含銅量普遍較高,，含錫量相對比較穩(wěn)定,，合金組成整體比較穩(wěn)定。雖然王莽執(zhí)政期間,，數(shù)易幣制,，但新莽錢的合金組成非常規(guī)整劃一，因此莽錢不僅外觀制作精美,，合金組成也極其規(guī)整,，在我國古代的錢幣中堪稱“不惜銅、不愛工”的典范,。東漢五銖的合金組成與西漢大體類似,，并不存在顯著的差別，絕大部分錢幣的銅色為青白色中微帶淡紅,。

魏晉南北朝時期錢幣鑄造混亂,，但鑄幣的成色普遍較高；隋五銖錢大都制作精好,，部分錢幣的錫成份大,，銅質泛白，稱之為白錢,；北宋社會生產(chǎn)力得到恢復發(fā)展,，青銅鑄幣在規(guī)模、數(shù)量和質量上都達到了空前的水平,。宋朝制定出了精確而又科學的合金配比標準,，并且得到認真執(zhí)行；金錢的形制仿照宋錢,，銅含量比較穩(wěn)定,，鉛錫用量固定，如泰和錢為高錫青銅所造,，外觀色質泛白,，十分惹人喜愛。

黃銅是一種不同于青銅的另一種具有良好鑄造性能的銅合金,。明代從大中通寶到弘治通寶都鑄行青銅錢,，嘉靖以后,，向黃銅鑄錢過渡。到天啟年間,，直接用金屬鋅配銅鑄幣,，我國古代黃銅鑄錢技術至此已基本成熟，黃銅鑄幣成為定制,。

中國古代錢幣除了其材質本身的美之外,，經(jīng)過百年、千年的使用和流傳或埋藏之后,，形成的色澤更是絕美無比,。傳世品的“黑漆古”烏黑發(fā)亮、色澤自然,，宛如美玉,，觸之動人。發(fā)掘品表面長滿銅銹,，呈現(xiàn)出黃,、橙紅、鮮紅,、深棕等不同顏色的“棗皮紅”“栗子殼”等,。受不同地理環(huán)境的影響，銅銹還會呈“靛青藍” “雞血斑”“松兒綠”或“瓜皮綠”等多種色澤,。這些美麗的銹色,，讓人感受到美的沖擊，陶醉其中,。

二,、形制美

我國古錢幣的形制多種多樣，有天然美的貝幣,，有仿勞動工具的布幣,、刀幣，有形體怪異的鬼臉錢,，有內外皆圓的圜錢,，有內方外圓的方孔圓錢。錢幣形制的不斷演變,，體現(xiàn)的是人們審美觀和創(chuàng)造觀的變化,。在每一個形制的錢幣中又有不同的形態(tài)變化，形成了一種完整和諧中有變化對比的美,。

錢幣形體的不斷演變,，是不同時代人們審美觀和創(chuàng)造觀改變的結果。

貝是夏,、商,、周三代的重要貨幣，小巧玲瓏,，外型美麗,。

銅貝的形狀完全模仿天然貝殼，橢圓形,，腹內鑄成空洞,，背中間有一道從上到下的槽溝，槽溝的兩邊鑄有相同的短齒紋,，具有一種實用的美感,。歷史上還有一種“包金銅貝”和“貼金銅貝”，里面質地仍為青銅,，貝面上包著一層薄薄的金皮,，或涂上一層金色的粉。這種銅貝使用范圍狹窄,，多供王侯,、貴族朝聘或賞賜之用。

春秋戰(zhàn)國時期,，楚國流通的蟻鼻錢形制輕巧,，呈不規(guī)則橢圓形，鑄有陰刻銘文,，或像螞蟻的肢體,，或像哭喪的臉面，給人以拙樸粗獷的意味,。這種原始粗獷的風格正是原始楚文化的反映,，是楚人豐富詭異想象力的體現(xiàn)。聞一多認為楚造型藝術表現(xiàn)的是一種“如嬰兒哭著要捉月亮似的天真,，那神秘的悵惘,，圣睿的憧憬，無邊際的企慕,，無崖岸的艷羨”[2],。楚人用樸質、率真而大膽,、熱烈的眼睛觀察和了解世界,，并不加絲毫掩飾地在造物制器之中發(fā)現(xiàn)出來，展現(xiàn)了獨特的藝術風格,。

布幣有空首布,、平首布、圓首布,。每一類中根據(jù)首,、肩,、足部的變化，又可以分為許多類型,。布幣大體經(jīng)過了由笨重到輕巧,、由大到小、由粗糙到精致的三個發(fā)展階段,。布幣的形制變得精致,、輕小，適于當時社會行業(yè)的發(fā)展,，別具一種渾然圓潤之美,。

刀幣形制如刀，由刀首,、刀身,、刀柄、刀環(huán)幾部分組成,，背有脊線,，形制大小不一，工藝精簡,，流露著一股簡約自然的風氣,。有的刀幣鑄有外郭，是我國金屬鑄幣有外郭的開始,。外郭不僅使刀幣顯得外觀美麗,，增強了錢體的牢固度，而且還可防止錢文的磨損,。

方孔圓錢因其制作簡易,、節(jié)省材料、便于攜帶,、方便統(tǒng)計等因素,，在中國歷史上流通時間最長、使用最普遍,。簡單的圓形輪廓與方形內穿融合產(chǎn)生“大道至美”的效果,，這正是中國先民注重線條之美的審美趨向的反映，因而在我國封建社會幾千年的進程中一直處于金屬鑄幣形制的首選,。

除了官鑄錢幣外,，民間所制的厭勝錢是形狀各異，有方形,、圓形,、上圓下方形、鐘形,、鎖形,、蝶型,、魚形、六邊形等,，把“形制之美”推向了頂峰,。

作為民間厭禳、祈福,、賞玩之用的厭勝錢不受官鑄錢形制的約束，以美感的滿足為目的,。以“穿”為例,，除方穿外還有圓穿、花穿,、無穿,、雙穿、穿不居中等,。外形有圓形,、方形、六邊形,、上圓下方形,、鐘形、魚形,、蝶型,、鎖形以及各種異形，還有多用于懸掛,、佩戴的牌飾,。而“鏤空”更是厭勝錢“形制之美”的典型之作，在錢體的虛實相間之中,，完美地體現(xiàn)圖案的空靈,、簡約、生動,、傳神,，營造出浮想聯(lián)翩的審美心理效果。

三,、裝飾工藝美

在中國古代錢幣的方寸之間,，鑄有大量意象生動的紋飾。這些美好的形象通過細致逼真的圖案和嘆為觀止的工藝表現(xiàn)出來,，使得古代鑄錢具有深厚的審美價值和形式意味,。

古錢幣千姿百態(tài)的背飾圖案,表達了當時社會思想文化意識,、風俗和傳說,。這些紋飾圖案多是用某種具體的事物來表達抽象的中央集權,、儒家倫理,、宗教信仰以及民俗風情等觀念,。鑄造者巧運匠心，把宇宙間的日月星辰,、山川花木,、蟲魚禽獸、亭臺樓閣,，人生中的男女長幼,，想象中的神仙鬼魔，器物中的方勝如意,、葫蘆八卦,，通俗性的歷史故事，象征性的十二生肖,，以及符篆,、馬格、嬰嬉,、秘戲等千姿萬態(tài)的形象都生動活潑地布格于小小的錢幣上,，把生動的形象與精湛的工藝結合起來，塑造出眾多的生動的審美象,，從而使美的感覺得以天長地久留傳寰塵,，讓后人也能盡情賞玩。這些具體的物象被生動的圖案和精巧的工藝表現(xiàn)出來,，使得古錢幣特別是厭勝錢在方寸之間具有極高的審美價值,。

早期錢幣如貝幣、刀幣,、布幣等制作雖不夠精整,但有“潦中見精,精中見細,凹中見挺,薄中見堅”之感,凸顯出一種樸實的天然之美,。平首布使其作為生產(chǎn)工具的實用功能完全消失，邊線的造型也由多直線,、厚實發(fā)展到多曲線與纖細,，體現(xiàn)了鑄幣工匠的審美創(chuàng)造。秦半兩錢中有極少數(shù)錢上有類似星點的紋飾,。漢半兩錢和五銖錢中有些錢面背穿上有橫豎紋和星月紋,。這些形狀簡單紋飾也反映出古人樸素的宇宙認識，以及對探究天地宇宙的強烈愿望,。王莽時期鑄造的金錯刀——“一刀平五千”大錢,，不僅錢文美，其高超的錯金工藝,，為歷代錢幣收藏家夢寐以求的珍寶,，“科圣”張衡就寫下了“美人賜我金錯刀，何以報之英瓊瑤”[3]的傳世佳句。

古錢幣中裝飾工藝最為精美的是厭勝錢,。起源于漢代的厭勝錢,，形制以圓穿圓孔形為主，鑄工十分精美,，紋飾以植物,、動物、人物為主題,，紋飾變化豐富多彩,，極具觀賞性。這類錢的圖案紋飾多飾以花草,，所以又稱此類錢為“鏤花錢”和“通花錢”,。厭勝錢的制作工藝可分為鏤空錢和實體錢。鏤空錢一般都是雙面透空技法鑄造,，絕大部分兩面圖案相同，錢體顯得玲瓏剔透,，所要表達的形象更富有立體感,。

厭勝錢上的紋飾既對人們生活起到了美好祝愿的作用，又有獨立的藝術欣賞價值,。這些圖案制作精美不僅如實反映了當時民間藝人的審美情趣和藝術遐想,，具有較高的審美價值;其內容多取材具有道德教化意義和宗教崇拜意義的故事，因此還起到了社會啟蒙教化的功能,。

四,、文化意蘊美

作為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載體，中國古代錢幣還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內涵,，既有傳統(tǒng)儒家禮教價值觀念,、佛道二教的宗教信仰，還寄托著古代人民的樸素美好的愿望,。

中國古代錢幣從一開始就天人合一,，人神相通。據(jù)《管子·國蓄》記載：“先王……以珠玉為上布,，以黃金為中布,，以刀布為下幣”。商周時,，玉曾作為一般等價物的貨幣流通,，就是因為玉在上古時就已具有充當天、地,、人神之間中介物的獨特作用,，有了玉就能夠勾通天、地、人,、神,，就能夠實現(xiàn)天、地,、人,、神之間的交流；先秦時較為成熟的“原始布”就脫胎于一種青銅鏟形農(nóng)具镈,，就是先民在錢幣設計時出于對天的思考,。因為在他們的心目中，自然界的一切都是天的使然,，而要在自然界中求得生存,，生產(chǎn)工具是至關重要的，因此,，把錢幣設計成生產(chǎn)工具的形狀最適合充當天,、地、人之間的媒介,。

秦始皇統(tǒng)一全國后,，以“半兩”錢統(tǒng)一了全國貨幣。在中國封建社會的進程中,，盡管改朝換代頻繁,，但每個朝代都選擇了方孔圓錢作為最基本的法定通貨，少數(shù)民族和各農(nóng)民起義軍都不例外,，甚至還影響到了周邊國家,，如日本、朝鮮,、越南等國,。方孔圓錢無論在時間長度還是空間距離上都顯示出了它的優(yōu)越性和生命力。

方孔圓錢具有如此強大的生命力,，除了其形制美之外,，最重要的是它的文化意蘊濃厚，滿足了人們追求圓滿,、和諧的心理需求,，實現(xiàn)了功能與形式的完美統(tǒng)一。

方孔圓錢表達了對天,、對天道的崇拜,。錢的外圓代表天，內方表示周正無缺的地,，外圓內方與古人天圓地方的宇宙觀一致,，成為了整個宇宙的微型模版,，凝聚著古人對天地的認識，也是古人試圖解決人與自然的關系的一種探索,，與中華民族傳統(tǒng)的崇拜意識相吻合,。“中國造物設計以‘天圓地方’為起點,，動態(tài)地把握相似性原則,，通過一系列類比，將自然空間上下四方由思維推演為中央優(yōu)于四方,，并延伸到社會生活之中,，成為中央帝王領屬四方藩臣的政治結果的神圣性與合理性的依據(jù)?！闭谝陨系脑?，秦始皇將錢幣形制固定為圓形方孔錢，于一錢以中,，法備天地,，天覆地載，萬宇一通,。一方面有表達探究天人關系的強烈愿望,，另一方面外圓代表天命，內方代表地上皇權,，天命與皇權在一枚小小的錢幣上得到了高度統(tǒng)一。

中國古錢的錢文內容,還包涵了《周易》,、儒,、道、佛諸家美學思想,。半兩,、五銖紀重錢文,體現(xiàn)了中國古代數(shù)理美學思想。秦統(tǒng)一后,推崇“五德”說,。五銖錢的“五”字是個陽剛,、中正數(shù)字,也是吉祥、完美的數(shù)字,其代表的意義豐富而深刻,。五銖錢作為中央集權的法定貨幣,集中體現(xiàn)了漢武帝儒道合一的思想,；年號錢文受《周易》文化影響較深，從錢文上能夠讀出歷代帝王年號的寓意及博大的思想內涵,。自唐代開元通寶創(chuàng)立寶貨錢幣體制以來,我國封建社會以“乾”“元”“大”三字為年號錢的為數(shù)不少,。在周易的八卦中,乾為天,以“乾”字作錢文的,有乾封泉寶、乾德元寶,、乾亨重寶,、乾圣元寶、乾道通寶、乾統(tǒng)元寶,、乾祐元寶,、乾隆通寶等。以“天”字為首的年號錢文,有天成元寶,、天福元寶,、天漢元寶、天策府寶,、天禧通寶,、天慶通寶等。以“元”字作錢文,除了開元通寶,還有元豐,、元祐,、元符、元德通寶等,。此外,以其中兩字作為錢文的,有乾元重寶,、大元通寶、大元國寶等,。

結語

中國古代錢幣凝聚著豐富的美學內涵是先民鑄幣工匠的工藝結晶,，中國古幣的美學特征也在形制、文飾,、材質等各方面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小小的一枚古錢,方寸之間包涵著大量與政治、經(jīng)濟,、文化,、藝術、民族,、宗教有關的知識信息,透出歷史和文化的印跡,折射出燦爛的藝術光彩,。

因此，研究凝聚著實用與藝術功能的古錢幣,，對其作相對全面的歷史和文化回顧,，發(fā)掘它的文化底蘊，從美學角度對古代錢幣進行研究,，對于研究我國古代的書法,、裝飾等傳統(tǒng)藝術特征和民俗文化都有著重要的意義，還可以豐富我國人民的物質文化生活,，陶冶情操,，提高人們的文化素質，全方位地讓文物活起來,，進一步增進民族自尊和文化自信,。

參考文獻：

[1]班固《漢書·律歷志上》,，中華書局，1962年6月,；

[2]聞一多《論莊子》,，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9月,；

[3] 張震澤《張衡詩文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8月,；

原載《南陽市博物院專輯》（2023年）

作者簡介：牛宏成,，研究館員，南陽市博物院黨總支書記,、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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